一直想趕快記錄這天的事,可是每次回想時,心情總是格外地疲憊,變得什麼事情都不想做,只想繼續沉浸在那股悲傷。
聯歡會前一天,我拜託上民和我一起找妳,想問妳是否願意當我的舞伴,畢竟如果當場約,還是會對女方造成困擾吧。
結果妳因為身體不舒服,已經先請假回家了。
於是跟上民要了妳的電話(雖然我老早就知道了,但是沒有經過正常管道,相信妳會感到不舒服吧。),經過幾番修改,然後和莊立德討論一番,終於生出一段比較像樣的邀約簡訊,並馬上寄出去了。十分鐘,妳的簡訊讓我心碎,也讓我對明天的行動開始感到絕望。
「我是衍坡。電話是上民給我的,原本有事找妳說,才發現妳不舒服請假回家。希望妳沒事!唔,不知道妳明天有打算來學校嗎?有的話,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請妳當我的舞伴呢?可以的話我將會非常高興。如果不舒服或不想的話就別勉強了,沒關係!」
『我已經好了,明天會去。不過我可能會跟我幾個朋友跳耶,所以抱歉。』
「嗯,很抱歉身體不舒服還煩妳這件事,對不起。希望妳明天玩得快了。」
『你不用道歉啦,你也是,好好玩吧!』
仔細想想,這是我人生第一次寄簡訊給妳,也是第一次收到妳的簡訊。沒想到第一次竟是這般不堪的回憶。
很抱歉立德你難得請我吃牛排,我還在大庭廣眾之下一邊哭一邊吃ㄧ邊跟你訴苦。有機會我會回請你的,也謝謝你給我簡訊上的建議。
對不起,雖然你給了我不少建議,但是我還是決定不上台告白,即使我有那樣的勇氣與決心。我和她狀況,真的不允許我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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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畢業聯歡會。
我已經決定以私下的方式,所以還是去拜託葉上民,請她把妳在放學時段約出來。但是沒想到妳會指定在聯歡會前的吃飯時間……還要求我得迅速,因為妳吃飯很慢。
事前,我寫好了一封信,關於我的故事,以及我想和妳說的話,我打算如果被拒絕就交給妳。
我不敢多想什麼,只是專注維持自己的情緒,倒數著那一刻。
時間到了,
『嗯,你要說什麼?快點啊!』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還是喜歡妳。』
『嗯,我知道啊,妳不是說過嗎。』
「我們不能交往嗎?」
『(搖頭)』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啊!你就不是我的菜。』
「這樣啊……嗯,我以後不會再煩妳了。』
我沒勇氣把信交給妳,於是我又麻煩葉上民拿給了妳。沒想到妳會當場看完,妳還跟上民說幸好我今天沒打算上台告白信裡的內容,不然明年我的草可能已經長得這麼高(墳墓的草)、如果我打算每次畢業都做這種事,會害妳不敢繼續升學。
上民還說了,妳選擇收下這封信,即便這封信放在妳家很可能會妳的父母發現,因為不收好像會對我造成很大的傷害。
小蓉這時妳一直問我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請妳原諒,我不希望妳因為我的事而破壞了接下來舞會的興致,所以我才選擇沉默。
不久,聯歡會開始了。我想逃避哀痛,所以忘我地下去玩,玩坐爆氣球的時候,還交換夥伴,結果……
怎麼那麼剛好交換到上民妳,怎麼那麼剛好妳也下來玩?要我一個46公斤的人往妳身上用力坐,連續弄爆妳腿上的汽球……真的很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跪跪跪跪跪跪跪跪跪跪)。
請妳諒解,我必須第一次就狠下心來用力坐爆它,不然得連續一直坐妳的腿,到時候會更麻煩…妳有很痛嗎?妳有很痛嗎?妳有很痛嗎?妳有很痛嗎?
印象中有瞄到旁邊,慧群也有下來玩,不知道妳交換到誰要去坐誰的腿……我可能會殺了他。
就這樣玩跳玩跳玩跳,練得已經熟到爆的華爾滋跟恰恰也沒派上用場。
終於到了告白時間。
第一對是五班的董哥向同班的筱仙告白(董哥一般的學校推薦上台大地質科學、筱仙則是全校第一、學測72級、繁星上師大中文的才女),第一對就成功了欸。
看著第一對的喜悅,心中頓時湧上一股遺憾,好像我有什麼話還沒說,而想說,也必須說。
本來已經放棄了說。當下我也沒想太多,回過神來,我已經站在台上了。
主持人學弟:「喔喔喔,呂衍坡學長,你是今天三年三班跳舞,在場中脫褲子的那位嗎?」
「是的。」
主持人學弟:「那你想向誰告白呢?」
「我想告白的對象,今天並不在場。」
主持人學弟:「喔?是什麼特殊的原因使她不在場呢?」
「她是二年一班的導師,劉秀瑩老師。老師,我喜歡妳!」
主持人學妹:「喔喔喔,她是我的導師欸,我可以幫你轉達!」
「(轉身對著學妹)秀瑩老師,我喜歡妳。雖然我同時喜歡著一位同屆的同學…」
主持人學弟:「我想……」
「等等!(我隱約猜得出來學弟想問同屆的同學是誰)聽我說完好嗎?我覺得啊!每個人就算有了男或女朋友,多少還是會對週遭的人動心,我想告訴老師,即使老師已經結婚了,還是有這樣的魅力,讓一個學生為之傾倒。希望妳往後能更有自信的走下去!」
主持人學弟:「我想大家比較好奇的,應該是妳同屆的同學吧?」
「不!等等!請不要拱她出來,如果大家真的為我們著想的話,拜託不要拱她出來!」
主持人學弟:「大家想為了他們著想嗎?」
「等等,我拜託我今天已經和她告白,被她拒絕了。拜託妳們不要拱她!」
我正要繼續出言阻止的時候,主持人學妹這時馬上給主持人學弟一個眼色,要他別繼續拱。
我下台。
第三對是綜合科和仁班的T、第四對是一班的gay,中間還穿插主持人學妹惡整歐昱甫,向他告白。
今年尺度真是大欸。是說告白這種節目真的很危險,一度有很早之前已經被拒的人被拱,要是被拱上台場面應該會很難堪。
我不否認我故意說「雖然我同時著一位同屆的同學」是說給妳聽的,但我想這是我的下意識作祟,我心裡依然想要挽回。
聯歡會結束了,我半張照片都沒拍,大概是因為今天事情太多,我就也忘了。
附上一張同學要求我拍的,這是一對雖然不是情侶,但卻分別是今年國王和公主獎的得主。
許璇恩vs.歐昱甫
結束之後,大家在教室裡面狂拍照。小蓉我知道妳是看我悶悶不樂在座位,所以才主動來找我拍照,對於妳的貼心和敏感,我真的是很恨自己怎麼那麼沒用,還得讓妳分心來照顧我。
陸陸續續我也和大家一起拍照。沒能和妳拍照真是很遺憾,難得看見妳盛裝打扮的樣子,真的是比我想像得美一百倍……
如果我是妳的男朋友,如果我能待在你身邊,我能和這樣的美好在一起!我!會是多麼幸福快樂!
可惜以後大概沒機會看到妳盛裝打扮了,而我也沒資格繼續擁有妳的照片,畢竟都告訴妳絕不再煩妳了。
真的有那樣的念頭,考進台大的新聞研究所,然後再一次對妳……
放學了,黃小蓉很白痴一直想跟我約的男生團一起喝酒。
還記得有一天中午,我跟立德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立德:「來啦!要不要老子打豆漿給你喝!」
我:「幹你娘,你假……」
小蓉:「好啊我也要喝我也要喝!」
果然是很像妳。
當然不能讓妳跟,白痴怎麼可以跟一堆男生去喝酒。
小混了一下網咖,我、立德、畯介、昱甫、劉翊暘到畯介喝酒,趁他媽媽不在的時候。
原來劉翊暘今天也和他喜歡的對象告白了,也是短短幾句話就結束了,而且也承諾對方不再出現在對方面前。
想起來之前我好不容易和許慧群說了一聲:「再見。」然後我就可以快速灌完一瓶啤酒,現在卻每喝一口,都覺得難喝到到心坎裡。
一邊喝酒一邊談心事,想想畢業的日子近了,心情更加沉重。酒,也越來越難喝了。
小蓉妳被陳新兇了,我想妳有妳委屈的部份,但是我滿能體會陳新為什麼這麼焦躁。不論是否有喜歡她,男方總是不喜歡對女方造成困擾,因而使女方開始感到厭惡。好啦,今天看妳吃冰心情有好一點了,我盡量陪妳聊天打球囉。
聊到12點多,回家。
許慧群,妳今天和我講話的時候都是笑笑的,比起討厭我,妳是不是跟本沒有把我放在心上過?
還是,這是妳的用心,妳認為這種方式對我最殘酷,最能讓我放棄對我最好?我該想像妳會對我下這種苦心嗎?
妳對一位願意無私地提供幫忙,喜歡妳六年的男生,妳是抱持著這樣的態度嗎?可惡,為什麼妳可以這麼可惡!為什麼妳明知道我要跟你告白,卻還顧慮著飯吃不完的事?
我不甘心!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沒錯我的確不應該說這些話,畢竟我都說了那是無私的。
但是我就是恨!我恨死妳了!為什麼妳要這樣對我!比起你週遭的男男女女!你覺得他們交往的原因是什麼?大多數不過是膚淺地,只是想要有個美好的學生回憶!
我不是啊!我想和妳一輩子在一起!難道妳不知道我的決心嗎?為什麼會努力六年!為什麼我會對妳看似無私的幫助!我!並不是那種聖人!我要妳喜歡我!我希望妳喜歡我!這一切一切一切一切一切一切都是為了讓妳喜歡上我!我才不在意旁人對我對於戀情的忠貞,給與嘉許。我要的是妳喜歡我!妳聽到了嗎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想要一輩子喜歡妳我想要和妳在一起!
我都做到了這步田地,為什麼妳還是對我無動於衷!妳只會對我禮貌上的感謝,我才不要那種東西!我要妳對我傾心!我要妳在意我!我要妳喜歡我!
有多少男生可以為了一位女生努力六年?有多少男生願意假他人之名和他人之手給與幫助?有多少男生有勇氣上檯和喜歡的女生告白?有誰!妳還遇得到誰比我更喜歡妳!台大算什麼?我現在恨死妳恨不得你遇不到比我更愛妳的人!
我不敢說我功課多好,至少我咬牙為了妳和自己拼大家眼中的好學校、咬牙實踐自己的理想、咬牙撐過多少難關,我日日夜夜都想著今天!為了妳!想著妳!我努力撐了過來!就只為了讓自己成為一位配得上妳的人!
幹,我不是那種忠貞無私的人啦!幹!為什麼妳就是不能喜歡我!為什麼妳就是不能喜歡我!
就算我了解那種感覺是難以產生或培養的,我還是想大聲對妳吼為什麼妳就是不能喜歡我!
我喜歡妳啊!喜歡到,妳已經成了我日常的一部分,不論做什麼事都會考量到妳!睡前、難過的時候,我都是一直想著妳想著妳想著妳想著妳想著妳想著妳想著妳想著妳
我喜歡妳喜歡到快死了。
我喜歡妳!六年前就!國小!我喜歡妳啊!
妳到底妳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有沒有!當妳在享受準大學生的生活的同時,妳知不知道我一邊痛哭一邊記錄我對妳的愛?知道了妳到底會不會有感覺?我真的很恨妳!我愛妳啊我愛妳啊!
我不想就這樣停止打字,我深怕一但停止,代表著我已經紀錄完和妳的的感情,而我再也不能打日記想妳!我想要一直想妳!我想要一直想你啊!我喜歡妳啊我想要一直喜歡妳!
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就算我知道不論打多少次的我喜歡妳妳依然不會回頭我依然無法挽留妳我就是不想停下來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
要我放棄妳!幾乎是叫我去死啊!為什麼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天我卻必須下定決心放棄妳!為什麼!
因為我愛妳,我知道不能困擾妳,不能再繼續干預妳的生活,因此因為我愛妳,我必須放棄妳!
幹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做了那麼多努力才不是為了這個我一點都不想要這樣啊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
我幾乎放棄了我在中學可以發光發熱的事情,我將我的心力幾乎奉獻在異議生涯和妳。我有表演慾愛獻愛丟臉,但我從不曾主動追求主持、表演之類的活動,為了妳我將我的理想擺在名聲前,我想成為配的上妳的人!
我會整理一切妳的回憶,以及有關妳的東西。我會還給妳,我會試著對自己說謊,直到當謊言不再是謊言的那一天。試著,對自己說我不喜歡妳。
如果奇蹟能夠生,我希望能夠馬上到妳的身邊。
即使我有所成長,我也不想和妳說謝謝。
我喜歡妳,我的國小同學,
我喜歡妳,那個願意給我衛生紙擦眼淚的妳,
我喜歡妳,天真活潑可愛又有點傻的妳,
我喜歡妳,三年前的三年五班的妳,
我喜歡妳,三年前拒絕我的妳,
我喜歡妳,三年後的三年五班的妳,
我喜歡妳,三年後再度拒絕我的妳,
許慧群,
我喜歡妳,
我一直喜歡著妳
真的要停止打字了,
再見了我的感情,
我想好好難過一陣子,
哀悼我六年心血的結晶。